千峰映月(再版)

NT$230

叢書系列:人間文學
作者:林谷芳
出版日期:2016/3/9
頁數:264
ISBN:978-986-7384-65-2

描述

內容簡介

禪的世界是要我們超出是非、善惡、有無、好壞、榮枯等等相對待而到達一種絕對真實和圓融的世界,禪的世界是要我們在生死之外,找尋另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。
「禪」是什麼?這是許多人感興趣的問題。禪是活活潑潑的,一揚眉一瞬目,一投足一言笑,都充滿禪的風光,太呆板就會失去宇宙奧妙的禪趣。唯有以一顆靈巧的心才能與禪相應。
任何事物都可以契禪,但有些事物與禪更容易連接,「詩」就是明顯的一端。比如:「印破虛空千江月,洗清天地一村霜」、「竹影掃階塵不動,月穿潭底水無痕」、「秋光蘆花兩岸雪,夜寒桂月一船霜」等,這是寫佛性的圓滿絕對;「水自竹邊流出冷,風從花裡過來香」、「兩岸蘆花映白雪,漁翁舉掉撥煙歸」、「寒松青有千年色,一經風飄四季香」等,這是大道的機用。
這是一本談禪詩的作品,全書分成「萬古長空──禪家的生命風光」、「一朝風月──詩、禪之間」兩卷;收錄五十三篇文章。作者以「本心如月」直揭爾等真心,透過其匠心獨運的巧譬善導,一方面讓人看到禪者在照見本心後,那無入而不自得的生命境界;另方面也讓讀者的由詩入禪,可以是全體、通透且有能力辨別真偽高下的,直現生命的超越與無明的解脫。

作者簡介

林谷芳

禪者、音樂家、文化評論人。
臺北書院山長。
佛光大學教授。

六歲,有感於死生。
高一見書中句:「有起必有落,有生必有死;欲求無死,不如無生」,有省,遂習禪。
四十年間,於音樂,始終觀照道藝一體,在修行,則出入禪、教、密三十年,不惑之後,方知自己是無可救藥的禪子,遂對禪門不共,多所拈提,常以「禪為劍刃上事」砥礪學人,所作恰可治時人「以禪為生命粧點」之病。

特別推薦

千峰映月‧以詩入禪

禪是什麼?這是許多人感興趣的問題,只是,以為禪要是個什麼,恐怕就遠離了禪,但話雖如此,如果你認為禪超越於萬物,一樣也背離了禪。
「說似一物即不中」,是一句禪語,用來說禪最為貼切。禪認為人的局限、困惑、煩惱正因受限於成見與習氣,只有跳出框架,生命才有真正的解脫,而說禪是什麼,則是從一個框架又掉入了另一個框架。
「道在日常功用間」,也是句禪語,用來說禪同樣貼切。畢竟,還有聖凡的框架就不是禪,所以儘管修行是超凡入聖之事,談禪,卻還得向前一步,超聖回凡,真正的道本貫穿在任何事物之中,任何的事物原都可以契禪。
任何事物都可以契禪,但有些事物與禪的確更容易連接,詩就是明顯的一端。禪強調的悟,是生命全體直觀的境界,到此,人就不受限於思慮顛倒,而詩,則是一種生命的直觀。以此,禪家固常以詩喻禪,詩人也常以禪入詩,無論談宗教、談文學,禪詩遂成為形貌清晰的一支。
歷來談禪詩,有站在詩的角度,論其創作美的,也有站在禪的基點,談它道的體現的,其間並不乏人,但其實,禪詩並不好談。
禪詩不好談,在談詩的人來說,是個眼界的問題,眼界不開,好詩也從現前溜過。許多世人所魂縈夢牽者,在禪家固是頭上安頭之舉,但相對的,還未感受到生命解脫需要的人看禪家境界,往往連霧裡看花也談不上,更遑論那契道的真假與深淺。
禪詩不好談,在談禪的人來說,牽涉到體用的問題。本來,禪以用顯體,離開了詩來談禪詩,就不免太多的文以載道,真要這麼談,還不如直談那超越思慮、啟人疑情的公案轉語,否則就只會是無趣的強解。
禪詩不好談,所以談它的常就是一詩一文的剖析,這裡固然偶有直契當下的交會,但靈光一現,卻難以由詩看到禪從行持到映現的全面風光,以詩契禪並不可得。
就因如此,在「禪──兩刃相交」這直扣禪之原點,談其修行、體踐、映現的著作之後,我最先想到的是,完成一本談禪詩的作品,直接以詩映現宗門諸般的風光,一方面讓人看到禪者在照見本心後,那無入而不自得的生命境界,另方面也讓讀者的由詩入禪,可以是全體、通透且有能力辨別真偽高下的。
「千峰映月」,的確,本心如月,歷代禪家的生命與詩則如千峰,在月照下各顯風姿,這些風姿直現生命的超越與無明的解脫,且不因時代的轉換,稍減其對當代生命的啟發。
由是,就讓我們以詩入禪吧!

書摘

雲在青天水在瓶

禪是最打破形式的宗教,禪堂不立佛像,所立祖師像之形貌亦皆為行者禪心流出,並無定規。在禪,有即許,沒有即不許,悟則為聖,迷則為凡,並無人情可言,更與道俗外相無關。也所以,僧家詩或多世情,詩家句可合禪趣。

東坡詩具禪意就常為人談及,一首「廬山煙雨浙江潮,未到千般恨不消;到得還來無別事,廬山煙雨浙江潮」,端的是禪家風光;相形之下,同姓蘇,同提浙江潮,詩僧蘇曼殊的〈春雨〉,動人心弦至極,於道卻猶有未決:
春雨樓頭尺八簫,何時歸看浙江潮;
芒鞋破缽無人識,踏過櫻花第幾橋。

此詩若無芒鞋破缽四字,真不知為僧家所為。也所以,禪詩固不必有待於禪家,尋常人偶應禪心,亦能有所佳作,更何況那些素來習佛,又長於為詩之士。而詩人寫詩,初始多不因禪而作,禪的不著一字乃盡在其中,柳宗元的〈漁翁〉、〈江雪〉遂為論詩者所常引:
漁翁夜傍西岩宿,曉汲清湘燃楚竹;
煙銷日出不見人,欸乃一聲山水綠;
回看天際下中流,岩上無心雲相逐。

千山鳥飛絕,萬徑人蹤滅。
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。

當然,詩人為詩而深有禪味者,首推王維。輞川諸作既富禪味,又不似蘇軾般常用禪典,最能得禪大化無形、自然體道之意,〈辛夷塢〉是其中極致,這詩的白描,最應於牧谿的〈六柿圖〉,所有機用盡皆銷溶,會者只能直契山磵水流、空山花開。

然而,摩詰之詩固深具禪味,如柳宗元之詩固常為詩家所引,可禪家在開示、應機、悟道時直接援用者並不多,原因為何?正在於行者之旨趣與詩家依然有別。

禪講兩刃相交,高高山頂立,舉的是「孤輪獨照江山靜」;禪說老婆心切,日常起用,直抒的是「飢來吃飯困來眠」。前者截斷眾流,後者當體即是,固不待美。而禪之美句,亦皆自家風光,誠如虛堂智愚所言,是:
煙暖土膏農事動, 一犁新雨破春耕;
郊原渺渺青無際, 野草閒花次第生。

既渾然天成,就往往一、二句即止,甚且唯恐滯美,直取白描:
唐鼎州刺史李翱,嚮藥山玄化,屢請不赴,乃躬謁之。山執經卷不顧,侍者曰:「太守在此。」守性褊急,乃曰:「見面不如聞名。」拂袖便出。山曰:「太守何得貴耳賤目?」守回拱謝,問曰:「如何是道?」山以手指上下,曰:「會麼?」守曰:「不會。」山曰:「雲在青天水在瓶」,守忻愜作禮,而述偈曰:
鍊得身形似鶴形,千株松下兩函經;
我來問道無餘說,雲在青天水在瓶。

雲在青天水在瓶,現前即是,不待山居,不必文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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